旧亭台

叉男CE不拆不逆。storyteller。2019过半一个字没写星人,非常懒,谨慎关注。

【CE】It happened one night/一夜风流C17(abo,贺天启上映!)

昨日首刷,沸腾的心情难以抑制,我大Cherik再战一百年!!

前文见C1-C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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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7

 

过了中午,风雪才渐渐停了。羸弱的太阳从灰蒙蒙的云后露脸,徒劳地捱过剩下的惨淡白日,就赶着往西下沉。黄昏已至,柔和的光穿过落光叶子的稀疏桦树林,白色的雪原向北绵延,无声起伏,没有尽头。她只听得见粗重的喘息声,属于她自己的。Emma气喘吁吁,一整夜加上一整天的逃亡使她精疲力竭。她慢了下来,靠着一棵白桦树,好使自己不至于倒下。这时候倒在雪地里,她大概无法再站起来,最后被冻死在雪野里。她抬起头,白桦树干上无以计数的眼睛也对她报以缄默的回望。那种非人的视线叫她无处可藏,叫她想起来神木林的心树——

无所不在的万物之灵,由人生死,既无剥夺,也无拯救。

即使是在临冬城,她也保留着向七神祈祷的习惯,却对旧神时刻心怀畏惧——也可能是出于对无常命运本身的恐惧。她伸出手来,猛得捂住了那高悬在自己头顶的“眼”,却碰着了胳膊上的伤口。几滴鲜红的血滴进脚下的雪地里,麻木,几乎没有痛感。她深深呼吸,白色的雾在眼前聚拢又散开。寒冷袭扰着她的身体,饥饿鞭打着她的的胃。唯一能庆幸的,便是她的意识尚算清醒,这一点又无比残酷——因为她清楚地知道,若是在天黑前找不到地方落脚,就不可能幸免于在雪地里冻饿而死的命运。

我应当和Christian去盛夏群岛,Emma心想,一个南方人永远也学不会看严冬的脸色!这该死的Wade总算是说过一句有用的话,暴风雪果然不会停,我是选了个再糟没有的时机逃跑。马被冻死在雪里,她全力维持着钻石形态才免于相同的命运。饥饿,寒冷,迫使她放弃了继续钻石化的打算。再没有比人的肉体更脆弱的了,Emma咬紧牙关。人的手里有刀剑,便从野兽身上剥皮为已用;人的手里有轭犁,便以为统治了土地。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可怜的错觉了。她挨着疼痛,想往前走,膝盖以下早冻得失去了知觉,只跨出去一步,便扑进雪里。她仰起头,黄昏那种朦胧的柔光已消失殆尽,灰蒙蒙的天穹高得令人气短。

她想要祈祷。

做一次临终前的忏悔,请求天父衡量她生前的罪孽,再向圣母乞索宽恕,然而,也只有陌客能给她生前最后一次怜悯……她的身体陷入麻木,这番感受甚为奇异,仿佛血肉之躯与白雪融为一体……旧神的眼,它正望着她。

这里连一棵心树都没有。倘若她在这里死去,灵魂是否也要融入旧神的灵中?她的脸贴着雪,不觉得冷,只有温暖。Emma半闭着眼睛,在那一瞬,她忽然忘记了七神的面貌,虔诚地向着尚徘徊在岩石、大地、树木的北方神灵发出她最后的祈求——

咯吱,咯吱。有人踩着积雪前来,一步步靠近。

咯吱,咯吱。

眼皮沉甸甸的,上了冻似的。她只能转动眼珠,在那个有限的歪斜的范围内,看见马蹄踏在雪上,在几步之外停下。Emma撑着雪,想起来,却更重地摔下去。贴着面颊的雪在轻颤,有人下了马,走到她跟前。他把她翻了过来。天色彻底暗了下去,夜的墙已砌了上来。微风拂掉她眼睫上的雪沫,使她看清了将要救她的,或杀她的……

不是人。

这种极致邪恶的眼不可能生在人的眼眶中。那毫无温度的、冰蓝色的眼俯视着她,苍白枯槁的皮肤,反射着光芒的盔甲。不是人。恐惧顺着她的脚踝,一点点爬上来,覆盖了她的胸腔,挤走肺里的空气。

窒息。窒息。

异鬼高举起冰晶剑,她眼看那剑刺入Emma的胸膛——剑尖撞上了硬物,发出刺耳的脆响。胸前的钻石开裂了。并不痛,她只是听到那宛如冰川裂缝的细碎声响。趁着胸前压力稍减,她用尽全力从异鬼的剑下翻滚到一旁。剑尖顺着她坚硬的钻石皮肤划过,那声长长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。她无力维持盔甲,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伤口。

Emma奋力朝前,爬过的地方落下一道长长的血迹。那踏雪的脚步声就跟着她,不紧不慢,放任她有限的逃离。她不敢回头,冻僵的手勉力握着匕首。我要与这该死的东西同归于尽!当那异鬼终于厌烦了玩弄似的,抬起腿把她死死压在地面上时,Emma高扬起手来,把那匕首朝异鬼的膝上插了下去!

一切都停了。

她瞧见她的匕首飞了出去,她的手还紧紧握着它。她看见了她自己的手腕,光秃秃,空荡荡。一切都发生得比闪电更迅猛。一瞬间,血从手腕的断裂处狂涌而出。那血是暖的,喷在她冻僵的脸上,烫得她打了个哆嗦。

异鬼冲她举起了剑。

解脱的一刻却迟迟不肯到来。那白鬼的剑僵在了半空,在离她鼻尖半寸远的地方。她难以相信接下来她所看到的:异鬼放开了她,它踉跄着后退几步,像个被抽干了气的空壳似的,重重向后,倒在了雪地上。

死马在她头旁边停下,她连向上看的力气都失去了。那骑着死马而来的人,来到Emma身边,俯下身。

“你伤得很重。”那是人的声音,又轻又黏。

她认识这个声音。

“Emma……”那个人叹息道。

她记得这双冰蓝的眼。

他把她拉起来,叫她的头枕在他腿上。当他抚摸Emma的额头时,一股奇异的暖流从那里涌进了身体。所有的疼痛统统消失了,她感到自己的骨骼在伸展,血在奔涌。

血月在黑黢黢的夜空捅出一个明亮的红色的洞来。

她叫出了来人的名字——

“……Sebastian。”

 

*** 

被拉长的身影连成一片黢黑的墙,随着火把的光不稳地动摇。Hank跪在地上,他微微侧过眼,看见他的父亲,Raven,还有……他的哥哥。

他的父亲腰杆笔挺,正如以往每一次面对凶暴的猛兽一样,一无所畏。他敬仰他,他崇拜他。从父亲第一次带他去狩猎的那天起,Hank从未见他有判断失误的时候——今天,是他唯一一次失败。也将是最后一次。

蓝色的女孩与McCoy伯爵并排着,她不甘地反抗着压着她的士兵,却遭到殴打。他眼看着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,头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,滴落在地面。他们竟敢这样对待她!Hank挣动着,张开嘴,却只发出了一声嘶哑绝望的呻吟——他的喉咙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伤。有人一脚重重踢在他的左肋上。尖锐的剧痛中,他倒抽着冷气,倒在地上,嗅到地面冷冷的土腥味。冷汗顺着额头滑下,浸得他眼睛生疼。模糊的视线中,他瞧见那双奇异的黄眼睛,焦急地看着他。他听见Raven的尖声叫着他的名字,他看见她被人打翻在地上。她的头发,他爱过的、抚摸过的,可爱的、温柔的金发,浸了血似的鲜红……不,那就是她本来的样子。是我叫她陷入了这种境地,我爱她,却叫她为我去送死。悔恨蚂蚁般啮噬着他的心,若他能少点自大……没人有机会后悔。

一只手搀住了他的胳膊,稳稳地帮他起来。看押他们的士兵咆哮着,想拽开那帮助他的人,反而被震耳的吼声吓得倒退了一步。是Beast。他偏过头,生有蓝色面孔的侍卫队长对他露出獠牙。那应当是一个鼓励的微笑。很快,士兵们发现,这曾经强健可怕的Beast不过是虚张声势,便冲上来,把他和Hank隔了开。他们围住他,Hank只能听见拳头和脚落在皮肉上的闷响。Beast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声音。他是我哥哥,Hank迷糊地想,他怎么会是我的哥哥?十二岁时,他来临冬城做老公爵的侍从,Beast同他们一起练习,却终日戴着头罩。Hank经常看见城堡的小孩们用石头追打他,叫他做“怪物”。Beast从来不反抗。偶尔,他会制止他们。直到有一天,有个小孩指着他,说他也是“野兽”,因为他是“怪物”的弟弟。Hank因此知道了这个秘密:Beast是被老McCoy爵士抛弃的,他亲生的哥哥。他愤怒,憎恨,恐惧。为了证明他与“怪物”有天壤之别,他拿起石头,砸向了Beast的脸。这一次,Beast跳了起来,他咆哮着,扑向了Hank。他的侍从生涯很快结束了,回到荒冢屯,再也没有见到过Beast,直到——

当他请求Beast时,心里满是怀疑。老McCoy爵士要儿子务必求得这个人的帮助,完成他们从Victor手里夺回临冬城的计划。有生以来,Hank第一次怀疑了父亲。Beast对他怀有憎恨,他被父亲抛弃,被自己夺走了应得的一切——城堡和领地。但这蓝色的可怖野兽,竟立刻答应了他的请求。“……为了北境,为了Erik爵士。”这话更像为了打消Hank的疑虑。围殴Beast的士兵终于散了开,他脸朝下,不知死活,蓝色的毛发浸在地上他自己流出的一洼血里,飘荡着。“求求你们,发发慈悲,叫学士来看看他!”Raven在尖叫。回应她的,是哄笑和咒骂。

我竟然怀疑他!Hank的牙齿咬烂了嘴唇。当他们被俘虏时,他第一个竟以为Beast背叛了他们!他们待他从来不公,却没有付出过代价。

杂沓的脚步,沉重的门被推开。

Sabertooth,和另外一些领主们出现了。他们带来了结果。Victor朝一旁穿着学士黑长袍的老者傲慢地抬了抬下巴,Lugi学士便会意地站了出来。他太老了,背驼得像匹骆驼,说起话来和个聋子一样含糊,拿着纸卷的手不停地颤抖。Lugi学士念道:“……北境守护、临冬城的Erik Lehnsherr爵士……杀害王子,现行踪不明……叛逆McCoy父子,联合凯岩城Marko公爵之女,假扮城主,意图陷害……Creed伯爵。”老学士顿了顿,他喘得厉害,咳嗽了几声,“……在场的、所有的Lehnsherr家族的封臣们,决定由Victor Creed爵士担任代理的临冬城主……叛逆McCoy父子与同谋,应立即处死。凯岩城的公爵小姐Raven Marko,将送交君临由国王处置。”

他的视线与Raven交汇。那奇异的琥珀般的双眼,闪动如星辰。“不不……”她在绝望地号泣。Victor拔出剑来,指向他父亲的胸膛——他停在离喉咙前的一寸。

“我突然想到,这样对你们来说,也许不太公平。”獠牙在Victor的唇后隐隐闪着恶毒的光。“当然,你们都是叛徒。不过,我会更仁慈地对待你们,因此,McCoy伯爵将获得一个机会——比武审判。”

悄声议论波浪般翻涌,Victor狰狞的脸上满是恶意的得意,在声潮的低处,他挥手示意人安静下来。“来吧,”他扫视他的俘虏们,“谁愿意为老McCoy出战?或者他愿意亲自来证明旧神赦免他的罪过!”

谁愿意为他的父亲出战?Hank望着父亲霜雪般的发顶,卡在舌尖的“是”尚未发出——

“……我愿意。”

那是他爱的女孩,Raven。她蓝色的面孔叫他如此陌生,她看起来竟像他的哥哥。“哈,公爵小姐?”Sabertooth咧开嘴,他摇摇头,“……你可不行。”

那女孩激动地要站起来,却踉跄着跌倒了,他才发现,她的腿上有道深深的伤口。

“我愿意……做,我父亲的,代理骑士。”

Hank的声音刺耳得好似撕裂的皮毛,黯哑难懂,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他看见Victor笑了。“很好……小McCoy要为他父亲决斗,”他漫不经心地收起了自己的剑,“不过,我不打算亲自上场,呵,那也太不公平了。我要选一个,与你们一样的丧家犬,叫你们比出个胜负……”

“Beast,我的好队长,我决定你来当我的代理骑士。”

重锤敲在他的耳中。纷纷的议论卷成旋涡,Hank就置身于那中心。有人把Beast扶起来,Victor走过去,摸了摸他的脸。“醒醒吧,Beast,你的机会来了,”他瞧了Hank一眼,“若你赢得胜利,我便赦免你的罪过……”

Beast甩脱了其他人的手,摇摇晃晃站着,和Sabertooth相对而立。

“杀死这个人!”Sabertooth指向他,却看着他的哥哥。“作为旧神的审判,老McCoy将被处死,而你,将会得到奖赏,领地和爵位——原本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
寂静里,他和Beast目光交汇,短短的一瞬。

他的哥哥掉过头去。“……我接受。”

士兵把他放了开,他揉了揉眼,手上干涩了的血蹭得人生疼。侍从递上来剑。Beast也接过了剑。Victor等不及了。他不耐烦地拍拍手,“开始吧,娘们儿,别磨蹭,别叫你们的父亲等急了!”

Raven在哭。

两剑相撞,巨响在室内回荡。他拼命抵挡住Beast的第一击,便明白了一件事:他绝不是他的对手。人群为他们让出路来。勉强抵挡下,Hank越来越后退。“……为什么。”当他们双剑相抵,面孔贴近时,他问道。低沉震耳的咆哮从Beast的胸腔中迸出,他心思一晃,肩膀上一阵剧痛。左手臂被砍伤了。

胜负已在眼前。

Beast停下来,他却不肯认输。他看见了他的父亲,多么奇怪,他一向无畏的父亲,面孔扭曲着,蜷缩着身体,像个真正的老人。他看见Raven。他多么后悔,从没真正说过爱她。

他最后一次抵挡住攻击。

当Beast的鼻尖隔着冰冷的剑与他靠近时,他抖着嘴唇,说出了几个字。

他的遗言。

Beast狂啸一声,面孔越加狰狞。他握不住剑了,松了手。

寒气灌进了Hank的胸膛,他低下头,热血随着他心脏的节拍不断涌出。他感到冷,沉沉的睡意逼近。

Hank闭上了双眼。

 

*** 

中午出发时,浓雾仍笼罩着沼泽。马将薄薄的雪层和烂泥踩在一处,穿过半人高枯萎的芦苇,警戒沉默地前进。Charles骑着马,落在他稍后的地方。“……这地方好臭,”John在抱怨。Logan马上叫他闭嘴。冬雾像没有实体的白色怪兽,无孔不入,钻入人的身体中。走了大概一个小时,雾气渐渐散了开。他胯下的黑马突然烦躁地喷着鼻息,犹豫不肯前进。“停下!”为首的骑士大喊,跳下马,在查看什么。Erik正准备过去——“七层地狱啊!”那骑士大声咒骂着,反身爬上马背,冲破薄薄的雾气,朝他们奔驰过来。

“尸体!”骑士喘着粗气。“没有血,没有血的尸体!”

Erik的神经瞬间被拉紧了,他第一个冲了出去。阳光穿透了雾气。他看见倒毙在路边的死人,没有血迹,惨白的尸体。死人的打扮像个农妇,面朝下,趴在烂泥里。马不安地恢恢嘶鸣。Erik抚着它的马鬃,心不在焉地安慰它,想了想,跳下马。他抽出剑,颇有点费力地把那尸体翻了过来。

是个农妇,怀里还有一个婴孩。

Erik蹲下身,死亡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腔里,叫他想吐。他们被从身后来的一剑贯穿,农妇睁着的眼里像结了一层冰。马蹄的声音,有人在他背后停住。“……七神在上,”Charles倒抽了一口冷气。Erik见他蹲了下去,把那女人的眼睛阖了上。

随行的骑士们聚集在了他们身边。

“我们怎么办,Erik,继续前进吗?”Logan问。

“前进。”

苦水涌进了他的嘴巴,他忍着恶心,爬上马背。偏西的太阳在这时露出了脸,暮光与雾气交融在一起,越往前走,离阿卡堡越近,死尸便越多,横七竖八倒在路边。乌鸦呱呱地叫着,围着他们打着转。当村庄出现在Erik眼前时,他见到成群的乌鸦,黑压压蹲在围墙上。他们的到来惊扰了这些黑衣食客,它们浪一般群起,遮蔽了天空。村庄的大门洞开着,Erik挥了挥手,叫队伍停下来。

寂静。乌鸦好像就在一瞬间消失无踪。

有人尖叫了一声。Erik迅速勒马折身,正好看见跟在队伍末尾的那名随从被砍下了头颅!几乎在同一瞬,他手里的剑听凭他的召唤,飞了出去,直击了那个袭击者的胸膛!瓦雷利亚钢剑将偷袭者钉在了树上。他们才看清,这偷袭者十分古怪,盔甲反射着光线,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枯槁。他在惨叫。这叫声锯着人的骨头。然后,Erik看到,那东西消融了,从被剑捅穿的地方,成了一阵灰尘。只余他的剑,插在树上,还有那具仍骑在马上的死尸,证明一切都曾经发生过。

突然,一大股火苗猛得冲了出去,烧着了树。

“寒神!这是寒神的使者,异鬼!”John兴奋地大叫。

队伍中一片哗然。Erik呼唤他的剑,还没有拿稳当,他的黑马惊恐地扬起了前蹄,叫他险些摔下去!他拿稳缰绳,抬头四顾,他们已经被包围了。

在维斯特洛大陆消失了几百年的异鬼,骑在死马上,拿着冰晶剑,沉默地将他的队伍围在当中。不论他相信与否,现实摆在了眼前。“……Erik!”Charles望了他一眼。马长声嘶鸣。Logan一剑斩断了那试图偷袭他的东西——是地上的死人。

他们复活了,不,他们是被白鬼所役使的奴隶。

人人拔剑战斗。异鬼们站在外围,静静等待着。数个活尸缠住一名骑士,他咒骂着,砍掉其中一个的头,被另一个扯住脚踝,落下马来。Logan劈开一条活尸的残肢铺就的道路,抢在他的同伴被吞噬前将他拉了出来。他的马匹被活活肢解了。

Erik驾驭着他的剑,为他的身边清扫出一片空地。他回过头,Charles还深深陷在活尸的围攻中。他略想了下,长剑飞出去,帮他的丈夫解决了几个威胁。然后,他猛一夹马腹,逼得黑马突破了活尸的包围。

“你要——干什么!”呼啸的风送来Charles的喊声。

他抿着嘴,咬紧牙,不做回答。一旦离开活尸的包围,他便将他的长剑送了出去。那剑像受过训练的鹰,朝猎物——异鬼们——扑去。被贯穿的异鬼发出恐怖的惨叫,随后灰飞烟灭。然而,Erik没有料到,白鬼比他动得更快!两个白鬼消失后,剩下的举着冰晶剑朝他冲来,移动的速度快得惊人,他的长剑只来得及追上一个,两个——

“E——rik!”

是Charles。他竭力想在异鬼身上找到一点金属,却徒劳无功。瓦雷利亚钢剑追在异鬼身后,冰晶剑离他的胸膛只剩一臂——被挡住了。

是Charles。

他挡在他的面前。Charles的剑再普通不过,他甚至听得到它断裂在即的声音。匕首,你给我的那把,Erik,在我的靴子里面,快!Charles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,几乎就在一瞬,他拽出了那把匕首,将它送入了异鬼的胸膛。

匕首上有瓦雷利亚钢。

白鬼消失了。明亮的火焰穿过Charles身后,剩下的两个白鬼在John的火里化成了灰烬。威胁消失了。他的心狂跳着,甚至连长剑都掉在地上。Charles脸上有同样的劫后余生,他望着他,身后是明亮的火焰。

Erik伸出手,拉住Charles的盔甲,把他拽到自己马上。“……抓紧一点,”他低声对他的丈夫说。

战斗来得迅速,去得同样突然。白鬼们消失后,活尸渐渐失去了活力。

尸体被烧焦的臭味,到处都是。雾气彻底消失了,斜阳浸在昏昏暮色里。

“……结束了。”他听见Charles低语。

“Erik,没有尸体了,也没有白鬼了,”Logan驱马朝他奔来。他刚想开口——

“……Little Erik,我真没想到,能在这里再见到你。”

他的背僵住了。这声音很熟悉。粘滑的声音,叫他的寒毛倒竖。

“……Shaw。”这个名字从他的牙缝里,从他的记忆里,迸出来。

Charles靠近了他,“他是谁?”

来人不是白鬼,他有人类的皮肤,冰蓝的眼却比白鬼的更邪恶。他只穿了长袍。Erik把王子从马上扔下去,飞速唤回他的剑,直接朝Shaw劈去!Shaw却不躲,他不紧不慢地等着,直到长剑冲到眼皮前——它停住了。

他顺着长剑的锋刃抚摸着。控制不住的寒战滚过Erik的脊背,他的胃里恶心一阵连着一阵。Shaw伸出两根手指,把大剑夹在指间,微笑着,用力。无形的力量挤压拉扯着大剑,使它瞬间变了形,扭曲着。金属的哀鸣,Erik听得见。下一刻,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剑成一块废铁,被抛掷在地。

一团火焰冲向Shaw,刹那间将他包裹住。John得意地弹弹手指。但是,那火焰消失了。明亮的火消失在Shaw的掌心。

那邪恶的冰蓝色眼睛笑着,“你只有这些小把戏吗,Erik?”

“……Shaw!”Logan策马冲出去,却被一股透明的力量钳住,重重甩了出去。

Shaw一步步冲他走来,他冲王子笑了笑,“你会读心术?不过,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。”他在Erik面前数步之外停下来。“我的Erik,你……”Shaw的微笑像一条冰冷的蛇,缠得他动弹不得。他耸耸鼻尖。“你闻起来变了……有人标记了你。”

血尽数冲上头顶,愤怒叫他的力量翻滚得像岩浆,一切金属都在回应他的呼唤。Shaw神色如旧,他自言自语,“……这真是太好了,力量……力量!不过,还不到时候。”

无数金属翻滚着,咆哮着,铺天盖地冲着Shaw涌了过去!

这时,那男人回过神来似的,挥了挥手,一切便静止了。他摇头叹息道:“Erik,你的父亲叫我失去了一切,作为他的儿子,你本应用血来偿还这债。但,我不愿意这样做。你是我最爱的学生,Erik,现在命运走到你的面前,你最好选择接受。你可以选择与我一同做力量的主人,统治整个大陆,不止于狭海——”

“正视命运,思考我的话,Erik,我们很快会再见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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