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亭台

叉男CE不拆不逆。storyteller。2019过半一个字没写星人,非常懒,谨慎关注。

【CE】Innocency/无罪(16)(南北战争au,abo,A!C/O!E)

好日子!更文!不知道后续大家能不能猜到23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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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5

 

他甚至没有忘记同艾玛·弗罗斯特道别。

舞会非常好,我从没有过比这更美好的夜晚……我没有事,艾玛,我忽然有点头疼……不,今晚不能留下,我必须赶回去,必须,现在。我得……你不用担心我。艾瑞克?哦,我同他一起来的,他……我找不到他了,他……不,我会在后面等他,你转告他吧,我会一直等他到……如果他不愿意现在走,我也要回去了,明天达尔文会过来,接他回去。

很不明智,天太黑了,路也不熟,我很可能迷路,或者翻进哪条阴沟里跌断脖子,查尔斯想。夜里,起了风,又黑又冷,他打了个哆嗦。他往嘴里灌了一口威士忌。我只需要这个,他想,回去吧,回到……我的家远在纽约,今夜决无法到达。他想起了母亲,这个时候,她应当在剧院里,她的包厢里……柯特也在,就像平常一样。他们在笑。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上。

只有他一个人。

弗罗斯特庄园的灯火辉煌如旧,它是夜海上的港湾。聚集在此处的人们可以短暂相拥,尽情欢歌笑语。光明无处不在,没人有影子。他却必须离开了——他就是那道必须离开的阴影。酒瓶滚了下去,摔碎了。查尔斯双手掩住面孔,蜷起身体。他很疼。他一直蒙受欺骗……然而,他又怎么能指责旁人?他同样说了谎话,向那不洁的情欲屈膝,而那最初的逾越和亵渎,难道竟不是由自己开始的?他同样有罪,可憎。他竟以为可以弥补过往的失误……他从不曾有过任何机会。那些唇与唇相贴的热情,与肌肤相近的温度,每一件有关于此的记忆,如今皆成了他罪愆的证据。他想要忏悔,却无从说起,因为这意味着——

“你在这里!”

艾瑞克说。是他。他想得出来,他连他生气时眉毛的弧度都记得清楚。“你为什么走了,查尔斯?”他质问他,“你应当叫上我……如果不是你,我根本不会来。”查尔斯抬起头,他的双眼发干,他瞧着艾瑞克,“我在舞会上遇到一个人。他叫泰勒。他说……”

“肖是你的丈夫吗,艾瑞克。”

他深为自己感到羞耻:他心里仍怀着虚幻的期待,甚至是另一个谎言。艾瑞克望着他,张开嘴,什么也没说出来。那薄薄的唇又抿紧了。他的心越来越冷。Omega绕到了马车另一边,爬了上来。“……走吧,查尔斯,回去吧,”他说,“回吉诺莎去……我会跟你解释的。”

查尔斯无法再问下去了,思考的能力离他而去,一时之间,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驱使着马踏上归途的。等他的知觉稍有恢复,他感到自己在颠簸。艾瑞克在他的旁边。他闻得到他的气息,听得见他的呼吸,感觉得到他与他相近的热度。

他张开嘴,那问句便从他的唇间自行溢出。“……他真的是你的丈夫吗。”

这乃是一句的诅咒。

“我不想在这里说,查尔斯。”艾瑞克坐直了身体,口气冷硬如岩石,“你要是不能赶车了,那就换我来。”

他环顾四周,路旁的树林黑黢黢的,静悄悄。前路起伏,没有尽头,通往未知。那个下午,他在自然中所感受的无所不包的温柔爱意,都消失了——也许根本不曾存在。他感到寒冷。

和恐怖。

“回答我,艾瑞克,”他说,“……哪怕你要继续撒谎。”

“你非要知道现在我说?”Omega瞪着他,“……是的,他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
马发了疯似的狂奔。鞭子落在它们身上,一记跟着一记。“慢一点,查——”那喊声离他太远了。他又抽了马一鞭。他的手是麻木的,只管驱赶着马车,让它一头扎入暗夜无边无际的身躯里。查尔斯不知道还能干什么,除此之外。他不能停下来。

“查尔斯!……你会害我们送命的!”

他看了一眼艾瑞克。风割着他的脸。

“你慢一点,我会解释的,等回到吉诺莎……”

“你还要说什么,艾瑞克。”缰绳勒进他的肉里。他咬紧了牙,扭头瞪着他爱——与憎恨——的人,“你这无耻的——”毒药般的词语鲠在他的喉咙里,无法吐出,难以下咽。

“……你怎么敢!”艾瑞克拽住他的胳膊。“我告诉过你了,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,你不用把不必要的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!呵,你没有拒绝我,查尔斯,你难道认为这关系是符合道德的、受人祝福的?”他亲吻过的面孔上露出冷酷的、恶毒的笑容,“……你毫不在意,乐在其中。哦,你不是也一样对我撒谎?你跟我一样,同样有罪,同样该下地狱……”

“——你这伪君子。”

刺骨的寒冷。他又浸泡在了湖水里。同一个人把他推下去,又将他救上来;现在,他又一次地,被推下去。那个人,艾瑞克,站在岸上,看着他,在笑着——他扬起手,鞭子落在人身上,沉闷地响。

“你……!”

艾瑞克扑上来,揪住了他的衣领。狂奔的马车在摇晃。“——我要杀了你!”Omega咬牙切齿,一拳砸中了他的眼。查尔斯眼前一黑,松开了缰绳,拽住那掐着他脖子的手。艾瑞克的力气很大。他头晕得厉害,扯着艾瑞克的胳膊,两人从座位上翻滚了下来。马匹的嘶鸣、惊叫从遥远的地方传来。脖子上的桎梏突然解除了。新鲜的空气涌进了查尔斯的肺里,他用力吸了一大口,后背扎实地摔在了地上。他还没来及疼痛,人便滚下了斜坡,过了几秒,才栽进草里停了下来。

忍过开始的头晕目眩,查尔斯摇摇晃晃爬起来。借着微弱的星光,他瞧见了艾瑞克的位置。显然,他也摔得不轻,正在痛苦地小声呻吟。查尔斯站起身,一刹那的腿疼险些又叫他跪在地上。脸颊湿漉漉的。他抹了一把额头,黏糊糊的。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艾瑞克跟前,在他能站起来前,把他推翻在地。

他抓着对方的肩膀,把他结结实实压在地上。“……这就是你想要的!”

“这都是你造成的!”他哽住了。

艾瑞克的手抠着他的脸,想把他推开。他头上的伤又叫撕开了,血淌下来,糊进眼里。查尔斯脸上一片冰冷。他们的身体挨在一处,黑漆漆的,谁也看不见谁,因为真切的恨意,死死纠缠在一起。“……滚开。”艾瑞克说。他抽了几口冷气。

一切都结束了。

查尔斯想。这有什么意义呢,他松了手,放开艾瑞克,翻到一旁,都结束了。所有错误和欺瞒都消失了,他们终于可以坦承以待——这却是终结了。查尔斯被猛得推倒,拳头不声不响落在脊梁上。干结的血迹被冲开,咸苦和血锈落进嘴里。“……都结束了,”他抱着头,哽着声音,说。

查尔斯站起来,抹了把脸,爬上斜坡,走上大路。

 

*** 

查尔斯咬着牙,全力把压着马的车辕挪了开。马还能站得起来。他满头是汗,精疲力竭,坐在地上。夜风一吹,他就直打颤。

他过热的脑子逐渐冷了下来。

从这晚上开始,到他来吉诺莎那天为止,每件事逐次在查尔斯眼前闪过。他紧闭双眼。如果他在谷仓里拒绝了艾瑞克;如果他见不到肖便离开了吉诺莎;如果他在那一天输光了钱……一切或许会不同。既然他吃过了那果子,那他今日必定要被驱离伊甸园。他竟还妄想同艾瑞克一道受到祝福……他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。

然后呢?他该怎么做?他还能去哪里?

查尔斯回到吉诺莎,推开所有的门。空无一人。他呼唤他认识的每一个人,无人应答。空空如也的房子,在铅色的天空下,倾颓的疲态毕露。他提着带来吉诺莎的那只箱子,坐上返回纽约的船。在海上,乐手们拉起小提琴,人人都在笑,他同看不见面孔的人跳舞。他看见鲸群。白色的鲸鱼。他向四周张望,一个人都没有了。白色的鲸鱼越长越大,它张开血红色的硕大的嘴——查尔斯走了进去。静悄悄的。他瞧见那白鲸肚子里的会客厅,墙壁上挂着画,画里是一群宁芙。他见过的。你在这里,声音从背后传来,你回来了。查尔斯认得这声音,却看不清他的面孔。我一直在等你,没有面孔的人说。他的嘴唇颤抖着,只能吐出一个词——

不。

查尔斯惊醒过来。夜枭怪叫着,扑棱翅膀;马喷着鼻响。他还在那里,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境。他揉了揉额角,想了想,爬上马背,往来的路骑了回去。夜太深了,他几乎成了一个盲人,只能凭借感觉,按着走出去的距离找回来。查尔斯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多久,艾瑞克或许已独自回去了。但他还是想回来看看。走出去约莫半英里,借着微薄的星光,他依稀看见了他们摔下去的那条沟渠。“……艾瑞克?”他翻下马,试探地喊着对方的名字。不料,立刻便有了回应。

“是你吗,查尔斯?”艾瑞克的声音。

沿着斜坡滑下去,他循着声音,摸索过去。“……我以为你走了,”艾瑞克说。查尔斯抓着了他的手,“……我回来了。”

“我的脚疼得厉害……可能骨头折了。”艾瑞克说。

查尔斯一声不吭,他叫Omega扶着他的胳膊,帮他站起来。因为失衡,艾瑞克整个人倚靠着他。托着艾瑞克上斜坡时,谁也不说话,只有喘息叠在一起。他同他靠在一起的地方,衣服被汗浸透了,不知道是谁的。他把艾瑞克扶上马背,自己牵着缰绳,走在前面。他们走得慢极了,洼地的林子出现在眼前时,东方的天际已吐露微光。“查尔斯……”有人叫他。他停下来,艾瑞克只有一个高高在上的模糊轮廓。夜色仍然不肯离去。

“对不起,”他说,“我不该那么说。”

“……我们都还活着。”查尔斯说。

“我以为……你抛下我了。”

是达尔文来应的门。听差男孩披着衣服,十分惊讶,他说原以为他们会第二天才回来。查尔斯没多说什么,他走回去,想了想,俯下身,叫艾瑞克到他背上来。他背着伤了脚的Omega上楼,气喘吁吁。艾瑞克热乎乎压在他背上,胳膊圈在他脖子前。他的手抓着他结实的大腿,手心灼烫。楼梯上的每一步都沉甸甸的,压得那梯子吱嘎呻吟。油灯的光晕从后面跟上来,稀释在黑暗里。艾瑞克的呼吸落在他的颈窝里。那距离很短,走得再慢,也不过一刻。他将艾瑞克放在他的床上,没来及转身,一只手拽住了他手腕。他们僵持着。亮光留在卧室门前,达尔文走远了。

“你用鞭子打了我。”艾瑞克低声说。

“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“你刚才发了誓,再不会这样对我!”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他。

“……再也不会了。”

 “查尔斯……是我说了谎,这是我的错,”那只手把他的手腕圈得生疼,“肖和我……六年前我同他结了婚,他不愿意公开这件事,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他!只是因为……我有债务,我没有办法……”艾瑞克顿住了,“……我并不想这样,欺骗你。”

“我也欺骗了你。你对我是公平的。”他说着,十分平静。

“我这么做只是因为……我不想……查尔斯,我很喜欢你,一见你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
湿润的唇贴在他的手心。“嘘,艾瑞克,我也爱你,可没有用。”他说。“我来得太晚了。”

“查尔斯……”

他托起艾瑞克的脸,那睫毛上挂着泪。他留恋地摩挲着那嘴唇,Omega抓住他的手,不断亲吻着。他吻了吻艾瑞克的额头,然后,将双手硬收了回来。

“我得走了……再见,艾瑞克,再见了。”

“查尔斯,别……”

他丢下艾瑞克,快步走出卧室时踢翻了灯,只得跌跌撞撞在黑暗里摸索去自己数天未踏足的房间。他潦草地把所有的东西倒进行李箱,路过艾瑞克的卧室时,他停顿片刻,终究没有进去。大屋里很静,空荡荡的,尽是他脚步的回响。查尔斯推开大门,天空已半亮了。他在未想到来时到来,在未想离去时离去。最后望了一眼这庄园,他骑着马,在清晨的阳光里,沿着来时的路,离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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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章都没人问纸牌啥意思啊2333文也快临近尾声了,不出意外的话,还有五章。番外另算。

小小的问一声,这是我第一个完结的同人中长篇(希望不是最后一篇笑哭),如果想印个本留个纪念,有人会想要吗。。。。>\\\\\\\<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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