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亭台

叉男CE不拆不逆。storyteller。2019过半一个字没写星人,非常懒,谨慎关注。

【CE】Innocency/无罪(5)(南北战争au,abo,A!C/O!E)

跟基友讨论过后,出于各种原因,去掉狗血天雷的标签,大家自由地……ooc是一定的2333雷点在序章详细标出!!!

另本文凤凰是黑化凤凰,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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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4

 

艾瑞克回到客厅时,两个女人正背对着他,坐在钢琴前。查尔斯坐在椅子上,侧着身体,听着她们合奏,也没有留意到有人走进来。她们配合得倒不错,弹得还算和谐。他重重咳了一声,冷酷地打断了这默契的合作。琴声和笑声戛然而止,三个人几乎同时回过头来,有些诧异地望向他,像看着一个入侵者。

“达尔文把马车准备好了,你们随时可以出发。”他宣布道。

琴·格雷心不在焉地同他道谢,又转头对马克塔格特说:“继续吧,莫伊拉,让我们来弹完吧。”褐发女郎犹犹豫豫,望了望他。欢快的琴声又响了起来。格雷夫人是个好老师,她的女儿也有些天赋,这琴声十分流畅动人。艾瑞克更加烦躁难安,这种躁郁在一曲终了时攀到了顶峰——

“你弹得真是妙极了,格雷小姐!”马克塔格特称赞道,不知为何,她瞥了他一眼。“你平时是跟艾瑞克一起弹啰?“

琴看了他一眼,“艾瑞克更喜欢自己弹……他不擅长配合。”

“查尔斯倒很在行,他很有耐心,总是个好老师,”这些话叫艾瑞克心烦意乱,说话的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“也许可以叫艾瑞克和他来试试,这样也很有趣——我同你,艾瑞克和查尔斯!查尔斯跟我说过,他从前在这里,同你们一起弹琴……他总是说。”

他倒很信任她,跟她说了很多,艾瑞克想,不知道他是否敢告诉她一切。

“哦?我还没听过他弹琴呢,”琴笑着说。“时间太长了,莫伊拉,人很难记得清那么久以前的事……”

“查尔斯爱着这里……哦,他说你们甚至玩过一次通灵的游戏,”说到这,她突然停下来,飞速朝艾瑞克眨眨眼——他很不喜欢这感觉——“……在这里,在你们的一个谷仓里。”

他把一切都告诉了她。

兴许因为今天早上又下了一场雨,屋里潮得厉害,空气沉重得使人呼吸不动。艾瑞克机械地将头抬起来,发现查尔斯也正看着他,暗蓝的眼深藏在黑暗里。他为什么要回来?艾瑞克握紧了拳头,表情像岩石一般贴在脸上。他目光无目的地游弋着,着落在琴·格雷身上……她再清楚不过了,艾瑞克想,查尔斯·泽维尔从前同我是什么关系。

于是,这坟墓里没有秘密。

“琴!”

他叫他未婚妻的名字,声音根本不是自己的。“我记得你今天要和弗罗斯特先生签合同,你应该早点出发回去。”

琴·格雷把金红色的短发撩向耳后,冷淡地瞧着他,“如果不是你提醒,我差点要忘了这事了。”

琴朝他走来,姿态优雅,将那种克制的美保持得完好无损。“……你的马也在前面,”擦肩而过时,艾瑞克低声对她说。直到走出几步开外,琴才站了住。她回过头来,微笑着,对他说:“别忘了今天晚上,艾瑞克,不要再忘了。”

艾瑞克抬头时,查尔斯正扶着伤到了脚的未婚妻从琴凳上站起来。他跟他们隔得还远,应当没听到这番对话。

屋外并不比屋里好多少。雨前的空气像汪池塘,树木和草丛被彻底浸没,绿得阴惨惨的。艾瑞克胸闷气短,吸进去的空气包了水般,沉甸甸积在他的肺脏里。他看着查尔斯把那女人扶上马车,琴骑在马上,也看着他们。克尔柏滚了一身泥,狼狈不堪地蹭过来,讨好地围着他脚边打转。艾瑞克轻轻踢了它一脚,灵缇小声呜咽着让了开。


查尔斯却没上马车。他又回到了艾瑞克身边。

“……怎么,你不同她一起去?”等到马车和马快消失在视线范围内,他才勉强挤出这个问句。

查尔斯望了他一眼,笑了笑,“莫伊拉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我也有自己的事。”说完,他折身返回了屋子。

艾瑞克站在外面。断续的音乐从屋里飘来。他失魂落魄地等在外面,直到雨幕逼得他不得不回去。

厅里很暗,又热又闷。查尔斯独自一人坐在钢琴前,那乐声就是由他的手下淌出的。他还记得那双手是如何抚摸着黑白琴键,叫那冰冷的琴键变得柔软,热情的音符从那指缝间迸发,那双手也曾经像摸索琴键一样,沿着他的脊椎,一节一节,向上……

“艾瑞克。”查尔斯回过头,叫他。他的五官在暗中一团模糊。“你愿意同我一起弹吗?”

他不应该过去。

艾瑞克在琴凳的另一边坐下,与查尔斯之间只隔着一肘远。他又嗅到了那种气味,像是夏天的湖,温柔凉爽,无孔不入。查尔斯的气味。“以前你弹得很糟,我走了之后,有人教你了吗?”查尔斯问。他们都低着头,盯着黑色的和白色的琴键,却不肯看对方一眼。

“……我一直弹得很糟。”

查尔斯没再说什么,他起手落下,弹起一支舞曲。他很熟悉这曲子,尽管查尔斯只是第二次在他面前弹。他的手心一片黏湿的汗,滑得能从琴键上溜走。不知道是否因为他的加入,这曲子完全不像他记忆里那样充满轻飘飘的快乐。他气喘吁吁,却怎么也跟不上查尔斯的节奏,他们的步调始终无法合在一起,毫无默契可言,变味的音乐比噪音更难叫人忍受——

“……够了。”

艾瑞克停了下来,查尔斯却浑然不觉。他还在弹,弹,弹。他感到恶心,耳朵里嗡嗡直响。他张开嘴,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。查尔斯依旧不停。

砰!

他的手压在查尔斯的手上,他的皮肤贴着查尔斯的皮肤。黏热的汗叫人产生错觉:他们的手融化了,不分彼此。查尔斯垂着头,喘着粗气,如今他们靠得很近,艾瑞克看得见他的汗湿的卷发贴在额角,狼狈非常。Alpha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蒸腾,他被迫着,被填满到窒息忽然,查尔斯侧过眼,打量他。艾瑞克才发觉,他的手还没有挪开。就在这时,查尔斯一反手,反而握住了他。

那片湖蓝里有他自己的倒影。

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寸,呼吸热度在彼此的唇上传递。恍惚间,艾瑞克想起来,正是在这架钢琴前面,那玫瑰花瓣似的嘴唇第一次战战兢兢地碰触了他,那难以置信的、不可告人的甜蜜——

查尔斯松了手。

“你确实进步得多了,艾瑞克。”查尔斯摩挲着头发,轻松地笑着,称赞他。“比以前好多了,无论你的老师是谁,他都比我强得多了。”

艾瑞克有点恍惚,查尔斯好像从未改变。不,不一样。查尔斯第一次骑着马来到吉诺莎,他走到他面前,漂亮的脸上蒙着无知的快乐;十年之后,那种快乐从他身上彻底消失了,留下来的,是一层难以捉摸的阴影。

“查尔斯……”

他却说不出更多来了,他的力气仅仅能支撑着他离开钢琴,和那气味的罗网。

 

*** 

维克特如约而至。

豪利特治安官既不需要咖啡,也不需要茶点,他不用人安顿,摘掉帽子,扔在一边,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。艾瑞克在对面坐下来,比起治安官,他更在意手里的猎枪。枪管乌黑发亮,他自信,自己把它保护得很好——他父亲生前最钟爱的猎枪。

“你这样做毫无意义,治安官先生,比起肖和我,县里更需要你。”艾瑞克平静地摩挲光滑的枪管。

维克特露出了老虎的尖牙。“肖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,兰瑟尔。”

他紧紧抿起双唇。

“如今世道很乱,县里的事叫我一团乱麻,但我知道,你也知道,”维克特突然拍上面前的桌子,震得这房子都打了个哆嗦,“兰瑟尔,你是关键,我知道。”

艾瑞克眉间一跳一跳得疼起来,那种赤裸裸的气味叫他感觉到威胁。“你应该醒醒,豪利特,因为这都是你的妄想。”他尽量保持平静。

维克特却站起身,绕到他的身后。浓重的威胁离他越来越近,他忍不住向下,抚摸上猎枪的扳机。“你在和格雷家的小女儿玩些小把戏——可惜我没有证据。我劝你考虑好,站到哪一边……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?”浑浊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。“我有证据。我拿到了证据,兰瑟尔,你谋杀了自己的丈夫,我随时可以把你送上绞架!”

艾瑞克身体的每个角落都绷成待发的弓弦,那恶毒的话音刚落,他便像头豹子那样一跃而起,与那猛兽对峙起来。猎枪的枪口仍指着地面,但蓄势待发。“你有证据,我也有证人,”他慢慢说,“……肖不可能是我杀的。”

“你是说格雷一家?”维克特轻蔑一笑。“他们在撒谎。”

“……你在污蔑格雷和我。”艾瑞克说。“如果我上绞架,那一定是因为杀死了你。”

“你很勇敢,艾——瑞克,”他可笑地喊着他的名字,“很少见到一个Omega有你这种勇气……所以你才敢背着你的丈夫生下一个私生女?”

酸液灼烧着艾瑞克的胃,隐痛在他的肩胛间穿梭。

“豪利特先生?”

此刻,他最不想看见查尔斯。

查尔斯从容地走了进来,维克特换上了一番表情迎接他。一种扭曲难受的笑容。“你来得正好,泽维尔先生,”他像看见一个老朋友那样热情,令人心生疑窦。但他同查尔斯从来不是朋友。

“关于你的朋友兰瑟尔的品行,我有个疑问。”艾里克的心缩成一团。

查尔斯站在维克特和他之间,“是吗,治安官先生,也许是个误会,不管怎么样,我愿意听听。”

维克特十分得意。“塞巴斯蒂安·肖,他的丈夫,死于谋杀,哦,你可能不知道,他没有死在家里,他被埋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湖边上,两年前被发现时已经是骨头了,不过他衣服上的名牌证明了他的身份。兰瑟尔先生坚持说,他自从维克斯堡一战后就再也没有他丈夫的消息了。”维克特刻意顿了顿,观察着他的表情。艾瑞克紧绷着脸,目光毫不动摇。“他的有些话暗指肖先生是个逃兵,一个死人的荣誉此时是无关紧要的,不过现在,有位可靠的体面人愿意发誓,他曾在六三年七月见过肖,悄悄回到了吉诺莎,而当时,兰瑟尔也是在庄园里的。”

查尔斯点了点头,以示他听着。

“我想请问你,泽维尔先生,如果一个人对法官撒谎,这代表了什么?”

查尔斯望了他一眼,“果真如此,这个人是品行败坏,”那蓝眼里波澜不惊,“他大概是想掩盖真相。”

维克特大笑起来,他放肆地盯着他。“你说得很对啊,我原以为北方佬不讲道理。”

“豪利特先生,我也有个问题,”查尔斯一开口,艾瑞克才发现他已经从原先的位置挪开,悄悄和他站到了一起,“你说的,呃,这个‘体面’的可靠人士,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说出真相呢?为什么他等到了现在?”

笑声停住了。维克特不悦地盯了查尔斯一眼。

“还有一件事,”查尔斯刻意顿了顿,“我受的教育告诉我,一个告密者,一个连自己姓名都不敢说出来的人,是不会有任何体面,或值得分毫信任的。”

治安官闭了嘴,满脸不快,但很快,他又露出笑容。他拾起自己的帽子,一边倒退着朝门口走去,一边盯着艾瑞克,说:“你倒很快啊,兰瑟尔,攀上了一个Alpha?你以为一个北方佬保护得了你?那就走着瞧吧!”

门阖上的同时刻,砰得一声,他的猎枪终于响了。这巨响震得这腐朽的房子抖落一层积灰。查尔斯迅速扭过头,望着他。扣下扳机已经用尽了艾瑞克最后一分力气,他倒进椅子里。

查尔斯来回踱起步子,那脚步声叫人很烦躁。突然,他转向艾瑞克,打量着他,对他开口:“豪利特说的是真的吗?”

艾瑞克疲惫极了,他松开了猎枪,任它倒在地上。“你不信任我?”他还有点庆幸,查尔斯问的是这个。“我昨天就对你解释过了……”

“你欺骗过我,艾瑞克。”

这阴沉沉的话叫他身上发冷,那种温柔的Alpha气味如今就像一潭冷得刺骨的冰水。艾瑞克很清楚,查尔斯话里的意思。他疲惫地侧过头,尽量不去看查尔斯的脸。

我对别人说过很多谎话,艾瑞克想,却从来没骗过你。

“若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,那为何要帮我说话?”他闭着眼,精疲力竭,“查尔斯,你不必这样做,回去吧,为什么把自己卷进来。”

一层阴影笼罩了艾瑞克的脸。他睁开眼,查尔斯在他的正上方,俯视着他。那Alpha抬起他的下巴,强硬地逼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。

“……因为我想叫你付出代价,艾瑞克。”他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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