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亭台

叉男CE不拆不逆。storyteller。2019过半一个字没写星人,非常懒,谨慎关注。

【CE】Innocency/无罪(3)(南北战争au,abo,A!C/O!E)

雷点在序章详细标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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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

 

那褐发女郎骑在黑马上,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分叉出的一条小径。他们的马远远落在后面,他同查尔斯之间几乎不讲话,却不约而同地越走越慢。后来,他的马都要原地打转了。叫他不耐烦吧,叫他去追他的……未婚妻,艾瑞克想。出乎他的意料,查尔斯挽住缰绳,叫他的马停了步子。“艾瑞克,”他从背后叫他,“你跟我无话可说了吗?”

艾瑞克脊梁僵硬地挺着,他一时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。“我没什么可同你说的了,查尔斯,”他慢慢地说,“你为何回来——你以为我欠了你的?那你就错了……”

“你不欠我任何东西。”他的话被打断。“倒是我可能欠了你点什么。”

艾瑞克猛得回过头,他疑惑地看进那Alpha的蓝眼睛里。“……一个标记,”查尔斯掀动他那动人的、撒旦的唇,“我是欠了你一个标记。”

一股热流自腹腔猛冲上了头顶,怒火瞬时烧得他脸颊发烫。艾瑞克握紧了拳头,手心尽是黏湿的冷汗。“你这样做毫无意义!”他咬紧牙,压低了嗓子,“你想回到这里、吉诺莎,就可以回来?你还想消除什么该死的噩梦!你带着一个女人来……你想要什么,查尔斯?”

“我还以为你清楚我的意思,”对他真心实意的怒火,那Alpha仅仅回报了一个无所谓的微笑,“从前你勾引我时,不也很清楚自己有个丈夫吗?”

他哑口无言。

查尔斯仍旧笑着,他骑着马,靠近他。“我得承认,艾瑞克,一见你,我就很激动,因为我们毕竟算得上老朋友了,”查尔斯说,“我说了些冲动的话,其实你完全不必当真,”这话好似宽慰,“我是因为一桩生意回来这里,想起你,便顺道来拜访,如果你不欢迎我,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开。至于莫伊拉,她跟着我来到此地,也仅仅是因为纯粹的好奇,对另一种生活方式的……”查尔斯眨眨眼,眼神暂时飘开,“莫伊拉是我大学的同窗,也是个动物学者,她是你说过的,那种真正适合我的人。”

他的手心在冒汗,滑得连马缰绳都握不住。马不安地喷着鼻息,抖动着耳朵。艾瑞克不断安抚着他的坐骑。“我……”艾瑞克有许多话可说,却突然结巴起来。“老朋友!”最后,他只得强调了一遍这个查尔斯的说法。他看都不能多看他一眼,尴尬得像个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的人。

“我听说你欠了债,艾瑞克。”

这个问题打了他个措手不及。“这跟你无关。”烦乱中,他这样回答。查尔斯沉默了一会儿,他是在观察他,艾瑞克感觉得到。“我可以给你还债,”他过去的情人对他说,“只要你愿意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……”

艾瑞克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
愤怒叫他失去了理智,艾瑞克扬起手来。一声脆响,那记鞭子被挡歪了,打在查尔斯手背上。在那道深红色的伤痕一旁,是那双蓝眼。他再次陷入了那一潭深湖里,被迫地……

“查尔斯,我……”

女人的尖叫声和马匹受惊的嘶鸣同时响起,划破雨前闷热的空气。查尔斯迅速回身,在艾瑞克回过神来之前,朝莫伊拉的方向纵马狂奔而去。在那Alpha之后,他犹豫片刻,才磨磨蹭蹭往同个方向捱过去。

在雪松林中的一条小径上,黑马躁动地刨土。查尔斯背对着她,正在搀扶那褐发女郎。他的未婚妻。艾瑞克高踞在马上,冷眼瞧着他们。“……她的脚崴伤了,”查尔斯从低处,抬起头来望他。

“……你为什么到这里来,这里很危险。”他居高临下地问莫伊拉。

她摔得很狼狈,裙子上沾满了泥,因为站不稳,只能暂时靠着查尔斯。“这里有条路,我上来了,我想看看那是什么……”疼痛叫莫伊拉皱紧了眉,“在林子里,有一小块石碑,我想进去看看,马突然被吓着了,它把我甩了下来!”

艾瑞克喉头微动,他正准备说话——

“看看这是谁,啊,是兰瑟尔,我们的老朋友!还有……”这声音来自一个熟悉的人,他最不想不看见的人之一。“呵,你?查尔斯·泽维尔?真令人难以置信!”

查尔斯把外套脱下,铺在地上,扶着莫伊拉坐下来。然后,他抬起头,面对着那个穿着粗鄙的男人,彬彬有礼地打起招呼:“你好哇,豪利特先生,真是好久不见。”

维克多·豪利特。艾瑞克没想到,他们竟会在此处碰上这个人。这是个恶棍,战后几年捞到了治安官的职位,他和他过不去,因为某件事。艾瑞克骑在马上,仅仅对这位治安官点头致意,“……豪利特先生。”

“泽维尔先生?这未免太有趣了,”他对查尔斯说话,眼睛却瞟着艾瑞克,“你回到了吉诺莎,在这个时候?”

“怎么,您不欢迎我?”

“别误会,”治安官抬了抬帽檐,对查尔斯致意,“这里欢迎任何人,除了罪犯,”他的眼神和艾瑞克直直对上了,“……如果你不是罪犯,我当然很高兴再见到你。”

“我倒很想念我的老友,你的兄弟罗根,过几天我会去拜访你们。”

维克多露出牙齿,老虎式的威胁,“他不在这里了,”他突然转眼望向艾瑞克,“呵,兰瑟尔,你竟然没有告诉他?”

当查尔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他,艾瑞克选择了躲闪。“他去北方了……同斯科特·萨默斯一道去的。”

“所以呵,你在你的北方老家,可比在这里更容易见到你的南方老朋友。”说完,他紧紧盯着艾瑞克,那目光叫他一阵反胃。“我正准备去找你,兰瑟尔,就这几天,呵,你不会以为调查到上次就结束了吧?”

艾瑞克的马烦躁地摇头,打鼻响。“……随时欢迎,治安官先生,”他平静应付道,“不过,我这里没什么你想知道的事了……关于肖,我已经言无不尽。”

豪利特治安官纵声大笑,“好吧,”他说。他驱使着马,紧紧贴着艾瑞克身边滑过去。野兽沾满鲜血的尖牙和利爪——这Alpha的味道叫他瞬间寒毛倒竖。

“……我知道,是你干的。”这话只有他们才听得见。

艾瑞克的脊背硬直,马蹄声渐渐远了。“……艾瑞克!”是查尔斯,他的喊声把他惊醒。他的指节被自己攥得泛白。Alpha望着他,其中的关切同十年前一模一样。“你怎么啦,艾瑞克?”语调温柔,如同过去。

艾瑞克垂着眼,他拨转马头,准备离开。“他在调查我……丈夫的死因,好几年了,一直穷追不舍……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
阴云压得人胸闷气短,零星雨点打在人的额头和鼻梁上。“……到底怎么回事?”查尔斯几步绕到他的马前,硬将他拦住。

“他怀疑……”艾瑞克闭了闭眼,“……是我谋杀了他。”

大雨将至。

 

*** 

艾瑞克站在窗户边,狂风卷着橡树,好像要将它从平地拔起,连成片的雨幕又让这景象有种隔岸观火的不真实。他一听见身后的动静,便回过头来。“……莫伊拉的脚伤得不重,一周足够她恢复得了,”查尔斯已换下那件被淋湿的衬衣。

天色很暗,查尔斯的轮廓模模糊糊。他绕过他,在壁炉旁的椅子上坐下来。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?”艾瑞克心不在焉地捏起案上的棋子。

那棋盘还在那。一直在。

查尔斯不请自来,在他曾经的位置上坐下来。他把黑色的国王拿起来,凑近眼前,仔细看了看,一口气吹掉了上面的灰。那手背上的红痕依旧,他亲自抽出来的。

“维克特怀疑你,为什么?”等了好久,查尔斯先抛出了问题。

“……也许因为我从中受惠。”

查尔斯猛得把棋子扔了下,他一抬头,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。“真相呢?你真的杀了他?”急促地发问。

艾瑞克嘴角撇出一个嘲笑,他慢慢地,扶起被查尔斯鲁莽的动作碰倒的城堡。“怎么会?”他轻快地答。“肖死的那天晚上,我在格雷家吃晚饭,那天也下雨了,我留宿在那里。真相?他被人寻仇了——恨他的人又不止你我。”

查尔斯瞪着他,眼中的怀疑层层叠叠。他站起身,双手抄在口袋里,烦躁地厅里兜了几圈,最后在窗前停住。“你……你打算怎么办?”问句断续犹豫。

“我不用害怕什么,有格雷家的人为我作证,维克特拿我没办法,他只是嘴上威风。”艾瑞克放松地靠进椅子里。

呼啸的风声卷得烟囱发出一阵呜呜的号泣。

查尔斯的背影仿佛凝固了,随着天色暗了下去。达尔文过来一趟,他说,晚饭已经准备好了。艾瑞克站起来,他叫查尔斯:“你……”

“有人……”

一个骑着马的人,逆着风出现,顶着雨前进,身影越来越清晰。达尔文应了门,他应当是认识来人的。雨中的来客把自己的马交到了黑人少年手里,便走进了门。那脚步声轻快有节奏,敲打着地面。她掀掉兜帽,露出一头美丽的红发来。是琴·格雷。

“艾瑞克,”琴先叫了他。尽管披了斗篷,她的头发仍被淋湿了,水漉漉紧贴在脸颊的两侧。她转过来,含着笑容,瞧着另一个人,“啊,查尔斯,真的是你!”

他们从前就很聊得来,艾瑞克知道这回事。

“从林地回家的路上,我碰见了豪利特,”她悄悄皱眉,又展成笑容,“他告诉我,你回来了!查尔斯,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们,好为你做些准备!我实在等不了了,决定直接过来,半路下雨了……”

“你们可以吃晚饭时继续聊,有的是时间。你今晚可以留下。”艾瑞克对琴说。

琴扭过头,微笑着瞧他,“我得先上去换件衣服,艾瑞克,你们要等我一会。”

艾瑞克点了头,回过眼,发现查尔斯正望着他们。他抿着唇,脸上丝毫不见刚才与旧友重逢的喜悦。“你应该去请马克塔格特小姐下楼来,和我们共进晚餐,查尔斯,去吧,我在餐厅等你们,”他说。

奥罗罗为晚餐准备了炖菜,还有鸡。他们照例祈祷,过后,各自拿起刀叉来。琴同查尔斯聊得不少,她问了许多,艾瑞克因此倒知道了查尔斯十年间的大致经历。

他上了大学。

他退学了。

他参战了。

艾瑞克聚精会神地听着,他的刀叉几乎停留在一开始的那块鸡肉上。“查尔斯从前就常常同我说起你,艾瑞克,”马克塔格特突然对他说,“他很怀念这里的一切,这一次,是他坚持回来的。”

“那他不应该回来,”艾瑞克冷淡地说,他认真地叉起一块鸡,扔在嘴里,咀嚼几口,咽下。“……这里不欢迎杀死过南方士兵的北方佬军人,非常不欢迎。”

“他参战已经是尾声的事了,甚至从未与你们真正对过垒。”

“……这里不管这些。”说完,他忽然瞧着那褐发女郎,“你们顶好赶紧离开,劝他走,不然,我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。”

莫克塔格特的表情十分复杂,她好像在笑。她抿了抿嘴,摇头,“你应当亲口告诉他,查尔斯的决定可不好更改,你比我清楚这一点吧?”

查尔斯到底告诉过这个女人多少事?关于吉诺莎,关于他。

“……斯科特在第二年参战,不过时间不长。在安提塔姆,他永远失去了双眼。”琴在说话。“罗根那时在野战医院里,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……战争结束后,我跟斯科特解除了婚约。”

“我很遗憾……”

“我们现在过得还可以,我还有一点钱,还能维持下去,”琴说,“一切也没那么糟,我正准备跟人合作开个工厂,加工木材。”

他盯着查尔斯拿着酒杯的手,上面的红痕。“如果你们需要帮忙……”他听见查尔斯说。

“查尔斯,你的手怎么了?”马克塔格特忽然问。

“……一只猫,”查尔斯无意般看了他一眼,“一只猫的杰作。”

艾瑞克也不能反驳。

灯火跳动得使人心烦意乱,他坐在那里,像有一只多脚的虫子爬过胸膛。

“那你们准备在这里留多久?”琴问。

“根据我生意的情况,有可能半年……”

“那简直再好不过了!”

艾瑞克的心猛地往下一沉,但他来不及阻止她了。继而,他又醒悟,自己并没有立场,去制止琴。琴微笑着,对查尔斯说,“那你们可以参加婚礼了,你和马克塔格特小姐!”

Alpha男人皱起眉来。“婚礼?”

“艾瑞克和我的婚礼,怎么,他没有告诉你们?”

盘子坠地,清脆的碎裂声敲打着每个人的耳。

褐发女郎微皱眉头,眨眨眼,“真抱歉……”

查尔斯猛然起身,绕过桌子,走到他的未婚妻身边,中途撞上了桌角。他蹲下去,拣拾盘子的碎片。“达尔文!”艾瑞克木然高喊道。

晚餐将近尾声了。所有人都吃饱了,或者说,没人再有胃口。

他僵坐在那里,视线根本无法从查尔斯身上移开。他在流血,艾瑞克心想,他不该去拿那些碎片。这时,查尔斯却微笑起来,他心不在焉地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。“艾瑞克也许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,”他看也不看他,“他做到了……我真为你们高兴!”

“上帝保佑你,琴,”他终于面对他了,“……也保佑你,艾瑞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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